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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

黑夜

倘若时光就此停驻,一定不如逝去一样美好,就让晚风轻吻你的额头,记住今晚那颗星星来自何方。

所有的礼物只有装在你看不透的盒子里,在特定的时间打开,才会惊喜到泪流满面吧。

在滚滚人流中,那些从未认识过的背影低着头路过,正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者什么也不想,倘若你像华尔兹这样忽然在这些陌生人中仰着头伫立,想一些奇怪的事情,估计只会得到撞到你的人的抱怨吧。

这个无趣却让人同情的小男孩,还在惦记着那个女孩的事,或许在某些人看来是这样可笑,可是人生又究竟包含着什么?每日平凡到麻木不还是为了人,有的人失去了可以去遗忘所有得到过的东西,做一个事不关己成天抱怨的无辜者,但是有的人却要记得,就算一切美好发酵成淡淡的忧伤来追悔莫及,他也永远无法狠下心斩断碎念成为流转过的时光的背叛者。

的确,几乎所有地方都不缺少看客,现在在一号教学楼的楼下白板前也是如此。一圈圈看客挤在一起,围观着几张充满信息的纸,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围观者,但有一些时候,一些事情刚好和某些人产生关联,他们也很兴奋地去当一次配角或者主角,一件小事也能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激起一些波澜,极有可能炼化成为难忘,让人们耿耿于怀。

华尔兹站在人群后,幸好前面的人不是杨言风,要不然一定挡得死死的。他用麻木的表情对着纸,看到一些花里胡哨的彩页,各种手绘的二次元萌妹和古代美女,和标题极不相称——什么文学社了,自然科学社了……天文、音乐、篮球、足球、新媒体……可以说比市中心的商业街还要繁华。不过也许是因为审美疲劳,华尔兹对角落里那张比较小的没有什么装饰的卡纸产生了兴趣。上面简洁地写着标题“呓语室”,正文是“来一场三无的人生咨询……”,字体清秀,没有矫揉造作的顿笔,也不小气,可以说是字中的兰花了。这倒是清新脱俗,华尔兹读了两三遍,直到他觉得索然无味了,才离开上楼去。

教室的风景不会怎么改变,用生命学习的那几个学霸仍是在不断做题,回响在教室的篮球蹦跳的声音丝毫干扰不了他们,女生则三五成对地聊天,同样是群居动物,男生是大杂居,女生是小聚居,好像在地理书上学过一样。

华尔兹呢,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会孤独,人太多即使开心也会感到孤独,总之,有些过分挑剔,三个人左右对他来说最好,不会感到被冷落,不会无处插嘴,不会走着走着就到了队伍最后,也不会无话可说。

所以现在,他把书包稳稳的放在桌子上,开始趴在书包上发癔症,这是他的习惯,无论是早上还是中午,平时还是放假归来,只要是上学,一到教室就要先发一会癔症,不知道是为了调整心情还是网络延迟,这也许就是他比别人慢的原因。

两三张绿纸看完后,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抓乱了,即使题不难,抓头发似乎可以刺激头皮,保持兴奋的状态,提高做题效率,但是如果他有雪花般的头皮屑,然后打喷嚏不听的话,他也许能戒掉这一可能导致地中海的习惯,头发这种东西,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珍惜。

到了吃饭的时间,又是华尔兹到成群结队的人流中享受独行的时候了。不过,这次他必须回到世俗了,因为,李青云在后面了跟上来。

“华尔兹!”

华尔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,但好像有没有。以前不知道多少回自作多情地扭头去看后面的人,答应一声,然后尴尬地继续向前走,现在他已经不在着急去扭头,真的有事的话,人必定会跟上来。

但是有些事情自然地就是这样,李青云的同桌刚好从侧面过来,叫住了李青云,让他帮忙拿书。

所以错过也便就是这么简单,谁知道将要说的那句话会改变什么,仅仅短短几秒就抛之脑后,消逝殆尽。

去往餐厅的路上的人还是这样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不知道是什么催促着他们的脚步……华尔兹的脚步很慢,一步一步,但也不是在享受生活,像是被沉重的脚镣拖着,在脚腕上磨出白骨,发出摩擦的声响。他好像深处无边无尽的牢狱,阴暗,潮湿,还有很多毒虫,所能栖身的仅仅是几根腐烂的草梗。但是也许那高高的狱墙上那口小小的铁窗外,不知什么时候从黑暗之中升起一轮明月,清澈的月光照在他的紫红色伤口上……

转过宿舍一角,钢筋水泥铸就的餐厅稳如泰山,没有一丝圆滑,棱角分明,蓝色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灰蓝的样子,也照出了那些活泼,或者麻木,或者丑陋,或者狰狞的面孔。华尔兹在幕墙中走着,扭曲的影像……所有的桌面都是冰冷的蓝色,不锈钢的骨架,上面贴着的塑料是干硬的皮肉……

华尔兹伸出手,饭卡贴在机器上,刺眼的红色显示屏充满了敌意,“嘀”的一声,像是死亡边界的警报,他端着银灰色餐盘上不冷不热的饭,放在一个人不多的角落,开始吃饭,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肌肉的僵硬,明明活了这么多年,吃饭,行走的动作还是那样不熟练,还是如同机器。如果是子青的话,一定能让一切充满柔和的美感和生机吧……

一口一口,像数数一样,更确切地说像流水线上组装工业产品,华尔兹的脑子空的,每个动作几乎一样地吃着饭,连眨眼也是那样僵硬,他不知道该想写什么,吃饭的时候应该想很多事情吧,在没有人聊天的时候,可是想什么呢,他所能想起来的只有和子青在一起的时光,可是明明是那样快乐的事情,却引起他的悲伤之感。“愚蠢的我,大概无法享受那样美好的事情吧。”他这样想,“她是太阳照耀下的花朵,露水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,我是夜色下妄图越狱的罪人,没有人记得我犯下过什么样的罪过,也没有人记得我的刑期何时会满,没有人记得我被关押在何处,没有人记得我受过怎样的刑罚……我啊,永远不能触碰到的东西,看看就好,足以麻痹灵魂了……”

倏忽之间,餐厅好像被很轻很轻的水淹没了,柔和的白光在水中传播,折射,反射,画出波动的,模糊的光斑,有些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飞来飞去,有些像是水中的月影,静美轻浮,时远时近……

“这是……”华尔兹呆住了,一口饭送到了鼻子里,他慌忙往外呼气,吹出一粒米,接着费劲地从口袋中掏出扯碎的卫生纸,擦了擦鼻子。

“这是那晚的琴声……”他心里很震惊。

循着声音,他抬起头,看向面前的一小片空地,黄白色,被擦的透明的瓷砖,反射着吊灯的影像,如白天出现的群星,瓷砖上站着一个女孩,正轻抚着小提琴,琴声宛若月光,她的身体随着声音也如夜色下被晚风吹拂的白色丝绸,慢慢摇动,头发很黑,但没有妩媚地披散着,而是简单地绑为两束,自然地垂在背上,她穿着浅蓝色的布鞋,上面没有什么装饰的图案,但是一切都恰到好处……

琴声从两耳环绕着进入华尔兹的脑海,填充着空白,他的眼睛不知道被哪里来的清凉的水洗涤了,重新闪出亮光,纯黑的瞳仁再次接受到了水彩般的世界的样子,月光撒在一道道溃烂的伤口上,它们开始愈合了。牢狱的铁栅栏,粗糙的泥墙,腐烂的草,张牙舞爪的毒虫,不知道从何时起全然消失。华尔兹现在置身于夜空下的草地上,张开四肢静静地躺着,看着天上的明月和无数繁星,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,过去,现在,未来,他什么都不记得,却什么都能呈现在眼前,他可以触摸到,闻到,品尝到,听到,感受到,所有的一切,都在这里,没有离开过,一切早就自然而然地出现,然后静静地出在这里,永远在这里,和华尔兹在一起。

琴声停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,声音似乎是渐渐隐去的,好像回到了月亮上,也好想流进了华尔兹的身体里。华尔兹呆呆地看着前方,那个女孩。

可是美好的气氛变得忽然搞笑起来,当女孩放下手臂,脸一下憋红了,忽然大笑起来,蹲下来,抱着膝盖笑着,几乎要岔气了,眼眶浸出两点清澈的泪。

华尔兹忽然尴尬起来,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
学生开始嘈杂起来。

……

“搞什么啊,吃饭拉这么悲伤的曲子是什么意思,不想我们好好吃饭吗。”

……

“是不是音乐社的人,现在开始到处招摇过市了?”

……

“这个女孩不错啊,挺可爱的,哪个班的,叫什么?”

……

华尔兹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着,站起来,走到了女孩面前。

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

“哈哈哈,你吃饭吃到鼻子里了……”女孩费劲地说出这句话来。

周围的学生也开始笑起来。

华尔兹用手捏了捏鼻子,还有一粒米饭在鼻尖上没擦干净,他瞬间脸红了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还真是蠢啊……”

“我们都不认识,你凭什么这么说我?你不知道给人留个面子吗?”

“什么叫不认识,我们明明见过的,贵人多忘事吗?”

“这……或许……”华尔兹回想起来,刚开学,在宿舍那,的确见过这个女孩,好像当时穿着连衣裙来着。

女孩忽然站起来,尴尬地和华尔兹对视了十秒,忽然脸红了,拿着东西跑出了餐厅……

华尔兹呆站着,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该走了,他扒完剩下的饭,心情杂乱地离开了。

现在一切忽然变得充实起来,是的,他终于有东西可以一个人在路上想了,而且不止一件,而是很多很多:那个女孩是谁,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人,难道她和子青认识吗,她是哪个班的学生,是特长生吗,她为什么来这里演奏,我为什么走上前去说话,她又为什么笑我,又是什么让他跑着离开了……

华尔兹沿着白色长条状的路沿石走着,一步一格,像小孩子玩游戏。他低下头又抬起,看着熟悉或者陌生的身影,有些人虽然不认识,但是已经讲过很多回,他们像无声电影,在远处演出着自己的故事,我们似乎了解,又什么也不知道。

到教室,华尔兹刚坐下,梁思哲就叫住他:“华尔兹,晚自习要开一个关于适应高中新的学习生活的班会,到时候我叫你发言啊。”

“我不会啊,我不会学习的,你叫我不是等着让老班骂吗?”华尔兹内心第一反应就是拒绝。

“有什么不会的,玩的就是刺激,你到时候随便撇几句就行了。”梁思哲露出了动漫中反派角色那种笑容,拍了拍华尔兹肩膀。

“不能这么浪啊。”华尔兹感到一种莫名强大的气场。

“没问题的,我相信你,上回军训考试成绩不是很好吗,物理还考了第一。”梁思哲扶了一下眼镜。

“那物理,运气。”华尔兹想出一句很虚的推脱的话来。

“没人发言的话,这会是开不下去了,到时候你看大家说什么,换种表达方法说就行了,小时候每回开学不都写那种作文吗,什么新学期新气象之类的,大概扯几句就行了。”梁思哲好像把一切都放入了计划之中,至少,从语气来看是这样的。

“随便吧,你可不要结束了之后怪我。”

“没事。”梁思哲拍了三下华尔兹的肩膀,又去说服别的人了。

华尔兹坐下,感觉心理乱糟糟的,有一种浮躁的彷徨,身上出了许多汗,他脑子里东一片西一片地出现幻想的发言场景,又杂乱地和刚刚拉小提琴的女孩的画面拼接起来,脑海中的记忆完全错乱了。小提琴,华尔兹总觉得有什么关联,好像听过那个女孩的演奏一样,但是却想不起来,也忘记了最近有什么和小提琴有关的事,他倒是想起来华爸当年学过二胡,当时华尔兹还小,把二胡当碎大石的锤子玩,砸坏了。

晚自习的班会老师不知道为什么不在,学生于是很放肆的胡侃。还有更多的人在讲台下面说话。

“你看了下面社团的海报了吗?”子青问华尔兹。

“看了,很凌乱,有些介绍语句都读不通顺。”华尔兹想起来就是一些烦躁的指责。

“这个嘛,不同社团有不同的风格,文学社不是用了七门语言写的吗。”子青伸出手,摆了一个七的动作。

华尔兹掰着手指头,默念“汉语,英语,日语,法语,德语,韩语……”接着说:“你把古汉语也算上了,不过我觉得那完全就是机翻的,虽然我看不懂。”

“也不能这么说,也许咋们学校真的有很多人才。”

“人才,古汉语没的说,韩语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,日语是番剧看多了,汉语,英语,大家都会,古汉语没的说,法语和德语,嗯,估计是机翻的,不过,这些人才很快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中了。”华尔兹极惋惜地叹了口气。
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社团活动也就是高一二玩一玩,到了高三想玩都没机会了。”

“在这学校能有什么活动呢,还不是在蠢货的指导下让一切变得索然无味。”

“别老想那么阴暗,不参加一下哪知道有没有趣。”

“没一个我喜欢的,难道你有想参加的吗?。”

“我,都想参加呢,不知道哪一个适合我。”

“嗯,我想想……我觉得你的风格,适合画画,去美术社吧。”

“画画?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经常画画,现在连素描都不会呢。”

“有什么会不会,进去慢慢总能学会的。”

“你说的有道理,我去试试。不过我建议你也参加社团吧。”

“我,没兴趣。”

“去试试不会吃亏的,你想想,大家都忙着干各种事情的时候,只剩下你一个人,多无聊。”

“我,早就习惯了。”

“习惯也是养成的,你不知道都没有尝试过,也许参加之后你会后悔现在说的话。”

“参加那些又有什么用呢。”

“你这个问题问的太消极了,人生有什么意义呢,我们还不是一样活着,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。”

“但是,我不喜欢。”

“也不仅仅是事情本身了,还有在这些事情中,和别人建立各种各样的联系,朋友,恋人,兄弟,知己……”

“所谓关系不过是自私的产物吧,为了依靠别人。”

“人本来就是这样,有谁可以自己一个人活着?我觉得自私是很自然的一件事,不过这个自私是你定义的,我定义的自私可不是这样。”

“你定义的是什么样的?”

“这个不告诉你,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,有时候说太多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“唉,随便吧,我最擅长的还是瞌睡。”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,华尔兹便停止了讨论。

“放学和我一起去看看吧,有几个社团今天晚上就开始收人了。”

“不想去。”

“回了宿舍也没什么可玩的,宿管查那么严,偶尔也换换做的事情,转换一下心情。”

“你说怎样就怎样吧。”其实华尔兹在心理偷偷地高兴,不为什么,就是和子青在一起的时候,能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,世界也变得充满生机了。

梁思哲看他们俩话说的差不多了,是时候怼华尔兹了,便说:“华尔兹,对此你有什么看法。”

“我……”华尔兹慌忙站起来,不知道梁思哲再说什么:“我感觉很好。”

全班大笑起来

“什么叫感觉很好,叫你说一下对这个问题的看法。”梁思哲两手交叉放在胸前,一副大佬的姿势。

“啊……”华尔兹赶紧低下身子问旁边的人,“刚刚说的是哪个问题……”

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子青笑着趴在桌上。

“好像是说关于上课做不做笔记。”李青云在远处压低声音提醒。

“啊?那……”华尔兹的脑回路迅速工作起来,停顿了一下便说:“我认为,方法并没有好与不好,而是合适与不合适,就像鞋必须试一下才知道合脚不合脚,没有尝试过的,我们很容易想当然。有些人适合做笔记,下课可以温习,有些人就不适合。像我,从来不做笔记,我比较懒,而且做笔记的话就听不进课,我觉得大家应该两种都尝试一下再做决定。”华尔兹也许有很大潜力,一有人逼着就会说话了。

“说的不错,不过我们刚刚讨论的是,关于刷题多少的利弊。”梁思哲强忍着笑,对华尔兹说出了尴尬的事实。

全班又大笑,捶桌子的声音为笑声伴奏。

“这……我不知道。”虽说华尔兹可以继续换个问题车下去,但是不免太过做作,还是装傻为妙。

“我有这么一句话,跑的太快看不清眼前的风景,刷题太多遗忘了当初的本心。”子青站起来帮华尔兹回答。

“说的很有哲理嘛。”梁思哲的笑容更加崩裂,“我说说我的经历吧。”

梁思哲服了一下眼睛,随意翻开来一个很厚的红棕色皮套本,继续说:“我中考那会,买了很多很多题,大概有一米多厚,但是我不会一道一道做,我买这么多题干什么呢?主要是用来看,看各种题型,我没有见过的题型。题换个数据和表达方式就可以无穷无尽了,刷再多题也不可能碰见原题了,退一步说,即使碰见了,你想想,自己做了那么多题,最后就为了三分原题,有意思吗,没有学到精髓,不过是碌碌无为,稍微改变一下,你就又适应不了新的题目,这样的刷题不过是无意义的挣扎罢了。”

“也不能这么说,有些人只是愿意去做出假装努力的样子给自己表演,然后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,受挫可以因为自己所谓尽力了而原谅自己,根本没有认真的想过所做的一切,如果全盘否认他们,我想他们坚实的世界会崩塌的。”华尔兹坐着大声说,这家伙不知道哪来的劲,也许是雅典辩论家附体了。

“有些无聊的生存方式我们就该否定,在死之前明白,这种痛苦我觉得不错,不过也无所谓,毕竟我不会有什么改变,某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笑话。”梁思哲合上本不知道是要结束,还是向所有持不同意见的人发起了挑战。

“这么说吧,有些人,就是这样活了一辈子,你却非要来否定他们生存方式,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聪明,为什么一定要堵住他们的活路,大家总是说怎样能做到最高效,那么又有几人能做到,做到难道就真的活的很好了,我觉得至少这种方式可以让他们安心,这就够了,我不明白你的语气为什么带着嘲笑,难道让人当场现丑是件让你开心的事?”突然一个皮肤略黑,头发卷曲的男孩站起来,用极有特色的声音说。

“这么说吧,人生就是这样,到了哪里也是,整个社会本来就是一场滑稽的演出,我呢,我愿意站在舞台之外看看他们,我觉得这样挺好,我很喜欢这种感觉。”梁思哲收起笑容,拿着红皮书砸了两下桌子。

“我不明白,大家为什么总是拿自己的意志去否定别人,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,见解也不一定一样,为什么一定要讨论出个结果,然后达成一致意见,为什么不给人留一条生路?”男孩继续说。

“那么你呢,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争辩,随便点,结束这次讨论不是很愉快吗。”梁思哲又换成了戏谑的语气。

华尔兹见插不上话,就默默坐下了。

“因为我不能忍受你去这么怼人,我一定要保证思想的自由。”男孩甩了一下手。

“那你是神圣的仲裁者了?”

“……”男孩没有说话,很迅速地坐下。

“徐怀竹同学有些小激动啊。”子青悄悄对华尔兹说。

“年轻人大概就是这样。”华尔兹说,“哪里有人,哪里就有争辩。”

梁思哲又翻开笔记本,瞟了一眼,做了一个总结性的结尾,第一次班会也大概就这样结束了,不知道有几个人真的受益匪浅。

这天正是星期六,子青约华尔兹周练完去社团看看,华尔兹虽然踌躇了一会,最终还是决定应邀了,毫无理由违背本心地拒绝别人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,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。

周练完,两人就来到一楼的白板前看海报。

“你觉得那个社团比较好?”子青问。

“都差不多吧,基本都是那样。”

“那样是哪样啊,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。”

“这,要我说的话,内容倒没什么,主要是风格吧,无论是哪种社团,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风格,最重要的还是和自己合得来。”

“你说我适合画画是真心还是随口说说?”

“……真的……”

“那我们就先去美术社看看吧。”

“我想起来……”

“想起来什么?”

“也没什么,忽然忘了。”

“话别说一半啊。”

“嗯……一会想起来告诉你,先去看看吧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子青走在前面,华尔兹走在后面。

“喂,你就那么喜欢女孩子的后背吗?”

“啊……这……不是”

“那你也能不能走我前面一回,知不知道男孩子在女孩前面走比较有安全感。”

“可是我不知道在哪。”

“你呀,不是早就去过了吗,我真是没办法了,走吧。”

“去过?”
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
话说这些社团的总部,全都在校艺体馆后面一个单独的楼里。楼不高只有三层。其实华尔兹已经进过这个地方了,而且还听到了小提琴,可惜,他没有想到就是那里。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上回哭的多么深情。

当华尔兹站在楼下时,一切都显而易见,现在子青可以好好嘲笑他一番了。

“原来就是这里。”华尔兹挤了一下眼睛。

“所以说你很笨嘛。”

“唉……”华尔兹叹了口气。

门开着,走廊里寂静无声,所有的门都紧闭着,也许这预示着每一扇门后面都有一个神秘的未知世界。

前方忽然出现一群人,貌似一人抱着一本书走过来。华尔兹看了一眼,领头的是个小个子女生,戴着红色大框的眼镜,个头大概才过一米五,并排的是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生,戴着蓝色的大框眼镜,后面跟了两个男生,左后的看起来又蠢又萌但是比较高,约有一米八五一脸书生气,手里拿了个小本和一只毛笔,右后的男生仰着头来回转,可能在模仿古人吟诗。

这四个人一群简直就是来搞笑的,子青快忍不住了,牙咬着嘴唇,没笑出来。华尔兹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,但是子青太热情了,上来就去打招呼。

“同学!”子青很阳光地笑了一笑。

“嗯。”红框眼镜的女孩略抬头,也笑着答应,“足下找我们有什么事吗。”

“啊,这……”虽说子青很热情,但是也不是圆滑的人,这一问她没有立即想出下话来。华尔兹就更懵了,眼睛朝别的方向看去:“啊……其实没什么……”

尴尬了一秒,子青忽然拍了拍华尔兹的后背:“哈哈哈,这位同学说他想看看文学社呢。”

“这样啊,我是文学社社长,那么余光,你留下解释吧。你们有什么问题随便问,我还有事就要走了。”

那个蠢萌的高个子男生答应了一声,看着社长走后,对华尔兹他们说:“什么关于文学社的事都可以问哦,我会尽力解释的。”满脸天真的笑。

“那么……能问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吗……”这会居然是华尔兹先开口。

“随便问,随便问。”男孩笑着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
“恕我直言,美术社往哪走?”华尔兹眼睛又看向了一边。

“你在问什么啊?”子青鼓起腮帮,看着华尔兹。

“没什么,没什么,我都说了随便问。”余光继续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样子,“整个三楼都是美术社,现在社长正好在呢,你们有事的话快去吧。”

于是顺着话,他们道别,华尔兹和子青去了三楼。

“你怎么不问点文学的问题。”自青问他。

“还不是你说我想看文学社,再说,我什么也不知道,能问啥。”

“比如你可以问他李白的《将进酒》怎么背。”

“那更诡异好不好?”

“……你说的也是。”

说着就到了三楼,楼的光线不错,楼道很明朗,第一个房间门正开着,于是他们俩就进去了。

一个穿着浅绿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在窗户前画画,走近后,稍微有点经验的华尔兹认出来那是水彩,水彩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些事情,但是他没有继续往下想。

自青没有立即打招呼,而是坐在了女孩子旁边看她画画,华尔兹尴尬地站着,只能看女孩的背影,不过这个背影莫名其妙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。于是他又接着胡思乱想。

不知道等了多久,女孩似乎画完了,稍微整理了一下桌子,扭头看见了自青,大概是因为太专注没有注意到,有点受惊吓的迹象,赶紧说:“对不起,我没看见。”子青倒不敢尬,好像和这个人天生自来熟:“你的颜料里有香水吗,为什么周围有一股香味?”

“这个我也不知道。”她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
“她想学画画。”华尔兹回答。

“啊,差不多吧,想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。”子青接着说。

“这,想进社团的话,先填张表吧。”她正站起来要去拿表,忽然看见华尔兹后愣住了:“你……”

“我怎么了?”华尔兹抬头,也愣住了:“你……”

“你们都怎么了?”子青很疑惑。

“你不是去北京了吗?”华尔兹问,“怎么在这?”

“这,说来话长。”她走过华尔兹旁边,“我去拿表,一会慢慢说。”

子青疑惑地看着两人,不知道该干什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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